歐吉桑的小清新
陳昇
採訪 / 洪瑋伶 攝影 / 阿吱 特別感謝 / 滾石音樂 場地提供 / 邀月兒
土台客、老文青、酒徒、浪子……你對昇哥有過幾種想像？
1988年出道至今，現在笑稱自己是「五旬老翁」的昇哥，其實一直秉持著極簡而規律的生活態度，面對時局變遷、世道變化，他像土狗般東聞西嗅地，挖掘出現實的赤裸，然後笑看風雲，以音樂為反骨與牢騷的出口。
二十幾個年頭過去，手中的咖啡變成香醇的紅酒，在文青當道的世代，屬於歐吉桑的小清新會是怎樣的風景？
「我差不多已經跟這個世界矛盾掉了。」當問及昇哥對「小清新」的定義，他沈思許久後，冒出了這一句。當世界邁入數位光學世代，科技每分每秒都在日新月異地瘋狂轉動著時，昇哥嚮往的，卻是一種極簡、儉樸的生活態度：「比方說有些老師父在要圓寂時，告訴他的徒弟說，我的遺言、故事都交代好了，差不多是時候要走了。可以練到這種程度，我覺得那就是一種絕佳的清新態度。我想把自己活到死掉的時候身邊一塊錢都沒有。」
新專輯【我的小清新】首次捨棄樂團編制，全用電腦做出樂器聲音，先前昇哥沒有讓所有團員知道這次的製作方式，因而在成果完成後，騙過了很多專業音樂人的耳朵：「後來練團的時候，兩團團員彼此都在說，這不是你彈的嗎？也不是我彈的啊？！連老錄音師都在問，這誰彈的啊？彈得不錯！我說，這都假的啦！哈哈！」
經由這次實驗過程，昇哥體驗到科技的精準與美好，卻也尋覓不回過去的簡單與純粹，一台電腦可以精準做出James Taylor的空心吉他風格，但年輕團員們無論再怎麼模仿或學，終究只能彈出James Taylor的「孫子派別」。有點諷刺地說，現在只能用複雜的電子與科技，去做極簡的態度與風格，昇哥感嘆道：「現在年輕人已經沒有極簡的概念了，他們並不是由民謠開始進化，慢慢練和弦，而是一開始就練電吉他，從情緒化的metal開始，所以他們沒有分解和弦的概念，大把大把的和弦一起練下來，就沒辦法細緻。」昇哥比喻說，以前的音樂就像一道可以被分析出有什麼內容物的佳餚，但現在一道道端上來的不是沙拉糊、就是青菜湯，聽者只能一股腦吞下去，再來猜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這是很苦的事。我想聽到音樂中非常精準的、顆粒的，那就是我認為的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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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載於2013年11月號《KKBOX音樂誌》。更多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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