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與孤寂,星空與巨樹,
在大自然的廣闊胸懷以及無盡的荒涼夜空之間,
以最慢的速度,探尋自我的真相。
★挑戰全長4286公里的太平洋屋脊步道(Pacific Crest Trail),最後以139天完成,成為香港第一人!
★耗時四個月餘,穿越美國西部荒野,橫跨加州、俄勒岡州、華盛頓州,直至加拿大,途經沙漠、雪峰、森林、雲雨,在萬物自然的見證下,檢視自我的軟弱與缺失,這是一本記載了漫長徒步旅途裡的內心湧動以及自我檢視、自我反省之書。
生命無Take Two!
挑戰全長4256公里的太平洋屋脊步道(Pacific Crest Trail),139天完成,香港第一人!
這條路,不會遷就你,不會因為你的抱怨,而自動降低難度。要越過高山低谷,不是改變環境,而是改變自己。
耗時四個月餘,穿越美國西部荒野,橫跨加州、俄勒岡州、華盛頓州,直至加拿大,途經沙漠、雪峰、森林、雲雨,在萬物自然的見證下,檢視自我的軟弱與缺失,這是一本記載了漫長徒步旅途裡的內心湧動以及自我檢視、自我反省之書。
在偉大的自然風光面前,你會發現,原來要讓自己有滿足的生活,關鍵不是如何「追求」,而是要學會「放下」,當有無限的欲念,就算能得到再多,也不會滿足;若能放下欲念,即便擁有很少,也會覺得滿足。
全長四千二百八十六公里的PCT太平洋屋脊步道(Pacific Crest Trail),真正杳無人煙的山路,穿越美國西部荒野,橫跨加州、俄勒岡州、華盛頓州,直至加拿大,毅然決然擺脫了既安逸又紊亂的香港生活的作者,一步步脫離舒適圈,一吋吋靠近真實自我,耗時四個月餘,途經沙漠、雪峰、森林、雲雨,在萬物自然的見證下,重新展開與自己的對話。
選擇出走的他,沒有豐富登山經驗、強大體能,亦缺乏野外生活的知識與技術,但是勇氣為一切奠定基礎,藉由加倍的學習和鍛鍊,建立一套自己的大自然反應機制,果敢迎向未知的旅途,以及全新的人生經驗。PCT是一場絕無僅有的試煉,他享受其間的挑戰與樂趣,在時間、地貌、氣候等等無形的關卡中,徒步四千餘公里,反覆湧上的是魔鬼般的怯懦、猶豫,惰性與自我懷疑……過程是身心極限的試探,在陌生的美國西部荒野,反思生於世上的基本所需。
影響力
經過差點滑下雪坡的一役,和隊友重新匯合,繼續往南走。不過,壞習慣難改,當我走在隊頭時,很自然地會不斷加速,按自己最適合的速度前進,不知不覺就會慢慢拋離隊伍,每次都是走了一段時間,向後望,再減速等候隊友,讓我走得很不暢順。武平把一切看在眼裡,有一次我們兩人走在前頭,他就和我來一段密談。
「你覺得一個人在團隊中的影響力是什麼?」突如其來一個深奧的問題,我也不懂回答。「影響力有正面也有負面,要發揮影響力,不只是在於一個人說了什麼話,而是他的行為,和存在本身,給予別人的感覺,有些人不用說什麼,卻能默默地讓團隊走向成功,但也有人不知不覺間,為團隊帶來負面影響,漸漸走向失敗。」
「在我們五個人當中,為什麼大家都很聽我的意見?可能是因為我的專業背景讓大家對我有所信任,也讓我在團體中有較大話語權,當一個人有較大的影響力和話語權時,就更需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比方說,當你走在隊伍的第一位,卻不留意後方的隊友而走得太快,完全離開隊友的視線範圍裡,那就會讓較落後的隊友們造成壓力;如果你走得比較快,但剛好距離隊友十多公尺距離,又不會離開大家的視線,就有可能形成一種推動力。有時候大家共同行動,如果有隊友常常不合群,做自己的事,不管那個隊友在團隊有多大的話語權,他也會默默地為團隊帶來負面影響。」
「其實上次你一個人走雪坡,我們在後面一直很擔心你,有一段路甚至找不到你的腳印,還在想你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不停喊你的名字卻沒有回應,直到有網路聯絡到你,才鬆一口氣。」
武平的一番話,讓我反思,我是怎樣看待他們,是同一個團隊?還是只把他們當成「剛好走在一起的同路人」。當我作為一個背包客獨遊時,常常會在不同地方遇到來自世界各地的「同路人」,我們可能會一起結伴同遊,不過快活過後,總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在生命中出現過,卻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相遇,習慣了離別,也讓我太刻意和別人保持距離,不想和別人深交,離別時就不會感到傷感。
同時也因為武平把話拿出來講,讓我非常感動,他讓我知道,他們重視我為團隊的一份子,看似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對欠缺自信的我,卻是非常難得。原來,當自己總是過份保護自己時,便會失去與人結交的機會,自己要先踏出那一步,打開心窗,才能得到別人的信任。
多餘的恐懼
過去幾個星期,身處高海拔的雪山地帶,面對嚴苛的環境,所帶的裝備,也比在其他地區時多。相信大多數的亞洲登山愛好者不知道什麼是熊罐。熊罐說白了就是一個可以鎖緊,不容易打開的密封塑膠罐,有隔絕氣味的作用,當來到中加州雪山一帶常有黑熊出沒的地區時,按美國國家公園法例規定,徒步人士必須使用熊罐,把食物和垃圾等有氣味的東西妥善保存,避免黑熊因嗅到氣味而過來騷擾露營人士。
使用熊罐,不單能夠保護自己,保護與我在同一露營區紮營的其他人之外,同時也是保護黑熊本身。如果一隻黑熊,做出騷擾人類的行為,就會「留案底」,捉到兩次後,那隻黑熊就會被槍斃,所以熊罐能減低黑熊「犯案」的誘因,避免牠們走上不歸路。
除了熊罐和雪爪等等特殊用途的裝備,我也重新檢視自己的裝備,還記得出發前,有的朋們怕我會冷,叫我帶多一件厚衣服,有人怕我鞋子保護性不足,建議我穿重型登山鞋,但其實,這種「以防萬一」而多帶裝備的想法,並不適用於PCT,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多餘」的裝備。
什麼是「多餘」的裝備?有些東西,你覺得需要,我卻覺得多餘,甚至在我眼裡,很多大家認為是必須的裝備也是多餘的,這個斷定,建基於你在大自然裡的生活經驗和技巧,當你學會了如何不帶某個裝備,也能達到某個目的時,表示你不再需要它了,背包也會因而減輕,對於長途徒步者來說,背包更輕,才能走得更遠。
背包裝著的,其實是大家的恐懼:害怕蚊蟲,所以帶蚊帳;害怕太陽,所以帶陽傘;害怕黑暗,所以帶功效更強的頭燈;害怕食物不夠,所以帶額外食物;害怕天冷,所以帶更厚的衣服⋯⋯
輕量化裝備表面上是一套關於裝備使用的風格和模式,但其實,輕量化是一種生活態度和信念,當我們走得越多,越了解自己的技術和承受能力,當遇到難關,不是奢求那些精良裝備能發揮效用,而是要學會如何在66666無常的大自然中生存,這才是真正的克服自己66666666666666666666,真正的突破自己。
相遇
自出發那天以來,已經過了上百天,走了三千多公里,過去兩個多月以來,我都是獨行為主。當初因為不想受限制而決定離開台灣的隊友們,日復一日的行走,旅程漸漸變成了例行公事,每天只重視走了多少公里,當我面對不同的處境時,很難再為自己帶來新鮮感,我心裡也很明白,這個旅程不會因為一天能走多少公里而變得更加精彩。
最後,緣份讓我們相遇了。
當我徒步華盛頓州的第三天晚上,如常來到一個露營區,天色已晚,沒有和現場其他徒步者聊天,就以牛仔式露營的方式,不搭帳篷直接睡覺,第二天早上,準備出發的徒步者吵醒了我,模模糊糊之間,只記得有人為吵醒了我而說抱歉,就繼續睡覺,我在大約一個小時後才起床,開始新一天的行程,結果,在前往補給小鎮的公路口,重遇他們。
當時剛好有步道天使在公路口提供食物和飲品,他們才會在那裡停留,之後我們就一同出發,直至當天下午五點多,他們打算停下來露營,我開始在腦海中交戰:應該和他們一起結束今天的行程?還是自己繼續上路?如果是一個月前的我,可能還是想一個人無拘無束地徒步,但今天因為緣份而相遇,難道還要再次糟蹋這段緣份嗎?
最後,我留下來了,一起撿樹枝,生營火,互相分享自己的食物,說自己的故事。聊天後才知道,原來他們四個人,原本就不是同一個隊伍,只是剛好前一天在同一個營地過夜,才變成一個隊伍。一般情況下,全程徒步者並不熱衷與其他人組隊,但這一天,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在沒有互相商量和溝通的情況下,一反常態地走在一起,甚至默認一行五人是一個團隊,沒有多說一句,大家成為了隊友。
我一直是喜愛自由自在不受他人影響地行動,但可能只是逃避面對別人的藉口。從小以來,總是想有多一點朋友,但又不擅與人交往,常常想引起別人注意,又弄巧成拙,所以沒多少交心的朋友,而又很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所以心情很容易受到影響,也沒什麼自信心,總覺得自己是失敗者。
畢業後,成為半個隱蔽青年,有時候兼職賺一點生活費之外,大部分都在自己的房間,對著電腦過日子。雖然後來決定繼續升學,但因為害怕被傷害,總是和別人保持距離,不得罪人時也不討好他人,我很喜歡這種生存模式,但我也很明白,獨自一個人,無法在現實社會中立足,同樣地,我可以在PCT中享受一個人的自由自在,但終有一天會到達終點,回到現實,不論日常生活社交,或是工作上的合作,都不可能一個人完成。
這次的相遇,我覺得是上天給自己一個提醒,了無大志的我,的確可以一直逃避下去,但如果要在現實中有一番事業,就必須正面面對自己所恐懼的,不是要克服,而是適應,就像我在這一百多天的行程裡,像水一樣面對各種難關而隨機應變。
本文摘自凱特文化《最慢的速度:PCT徒步太平洋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