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到2016年間,全球許多地方都面臨新一輪的選舉換屆,而台灣的選舉也一如以往早早開跑,從國民黨的換柱風波到最後塵埃落定四黨、三組正副總統候選人出線,選舉倒數的日子,立足台灣,放眼全球,有什麼是值得我們關注的呢?
意料之中的緬甸與意料之外的新加坡
緬甸與新加坡都在2015年底舉行國會改選,緬甸一如預期由翁山蘇姬領導的全國民主聯盟(NLD,下簡稱民盟)獲得過半的國會議席,可以單獨組成政府;而新加坡在建國以來第一次每一個議席都有反對黨挑戰的狀況下,一反選前反對黨浩大聲勢,最後由李顯龍領導的人民行動黨高票勝出。
選後的緬甸,礙於憲法上規定,擁有極高支持度的翁山蘇姬無法擔任總統,而即使民盟有足夠的議席能夠單獨組成政府,在軍隊仍有25%議會當然席次的環境中,如何與軍隊勢力和鞏固發展黨舊勢力合作,會是未來緬甸國家穩定的重要關鍵。若緬甸能夠有穩定的政治環境,將會是東南亞發展的潛力新星,長遠而言也會是台灣未來在經貿上可能有密切往來之地。
新加坡在上一次選舉中,長期執政的人民行動黨獲得得票新低,而這次選舉又有聲勢高漲的反對勢力在各區挑戰,也是對李顯龍政府在這幾年間內政外交施政的滿意度考察。最後勝選的原因交融了國內歡慶建國50周年的情感、選民面對國際經濟不穩定中投票趨於保守、選擇有經驗的政黨等多重因素。
對台灣而言,在兩岸關係上一直掌有一定話語權的新加坡在政治上是很重要的盟友,剛結束的馬習會就是一例,因應在「第三地」舉辦的政治需要,新加坡理所當然的成為兩岸的中間人之一。而人民行動黨繼續執政,不論在政治或經濟上都有值得台灣借鏡參考的地方,舉例來說,台灣目前已開始積極培養非本國學位生,然而在目前的法規上並不是所有非本國學位生都能夠在畢業後留台工作,如此台灣培養出來的人才其實一部分上是更加外流,反而無法吸納更多人進來。
反觀新加坡,在大學時期即和各國簽定合作計畫,除了修讀雙學位之外,還能早先一步進入官僚體系實習,等於讓人才有機會學習當地的國際觀以及地方治理經驗,而後回國也能幫助當地企業更快打入國際市場,而這正是台灣所缺少的,台灣許多面向都仍有一定的實力,然而,我們更該去思考的,到底如何運用軟性的實質交流,在世界發揮影響力?
牽動國際的美國大選
2016年美國也將迎來新一屆的總統大選,兩大黨的候選人提名辯論會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然而,新政府上台要面對的國際情勢卻也非常複雜,全球「反恐」行動中,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在檯面上對新崛起的ISIS採取強硬的態度,但面對滲透式的恐怖攻擊似乎束手無策,國內也漸漸出現更多反對穆斯林的聲浪,兩黨在移民政策的不同態度,將會被重點列入選民的考量。
另一方面,除了中東地區複雜的情勢,亞洲的中國和牽連多國的南海問題也讓美國霸權面臨挑戰,企圖像以前那樣插手亞洲事務,無疑讓中國政府不能忍受,南海問題成為兩國在亞洲角力的最大戰場。對台灣而言,任何一黨上台都不太會改變現有的對台策略,也不樂見兩岸走得太近;同樣的,從美國國家利益看回來,台灣也不能夠放全部希望在美國上,要在強權利益爭奪中借力使力、找到平衡。
台灣,你怎麼看?夾縫之間,小國難為
台灣夾在美國、中國、日本等大國間,無論在明裡或暗裡都不能太靠向任何一邊,也無法自外於大國的利益博弈。
從中、美、日三國的角度來看,這三個國家在台灣問題上根本的利益完全不同,中國方面固然樂見兩岸和平發展,但其終極目標仍是兩岸統一,任何領導人都無法承受讓台灣獨立的歷史責任;然而,維持「現狀」比起統或獨的單一選擇,更符合美、日自身國家利益:日本的海外資源運補必須通過台灣海峽,若是兩岸統一,緊張的中日關係下,台灣海峽航線很有可能變成掐死日方的致命關鍵;而美國與中國近期在南海問題上有強烈摩擦,軍事利益上若台灣與中國合作或互不相幫,對其弊遠大於利。
因此在這個大背景下,在南海擁有東沙群島和太平島的台灣,自身主張的領土範圍也和越南有所重疊,即使在近期紛爭中,台灣對外並沒有很大動作,但選後的新政府,在南海議題升溫時,將可能面臨赤裸裸的主權宣示,直面南海衝突。另外,從經濟面切入,若是民進黨上台可能面對國際空間更加縮減,倚賴出口的台灣必定需要加緊跟更多國家簽訂雙邊經貿協定來緩和無法加入區域經貿組織的衝擊、或是思考在國際空間縮減下,如何運用新模式的軟實力輸出,也許會是繁體字、醫療、生技等來增加國際社會實質影響力。
除了政治經濟面向,在勞動力方面長期從東南亞引進低價移工的台灣,在老齡化社會的應對措施上,仍然高度仰賴低價的外籍家事僱工,但東南亞各國近年已經開始減少或停止輸出勞動力,未來的長照體系和專業照護的勞動力缺口,將是政府的很大挑戰。
台灣內部:國族認同分裂、公民意識覺醒
太陽花運動讓年輕一代的政治思維覺醒,而從洪仲丘案以來的各種社會運動,反映的其實不只是參與公共事務的能量,更深的是大眾普遍對社會的不滿,對於沒有漲的薪水、買不起的房子,或是八年來看似情勢大好,實際卻是政商買辦得利的兩岸交流,都化成一次次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