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婦調查實錄》侯冬娥 ─ 美貌蓋山西,卻招致橫禍

《慰安婦調查實錄》侯冬娥 ─ 美貌蓋山西,卻招致橫禍

立京文化 LIONLIKE 2015-09-14 12:32

進圭據點受害者調查報告

 

侯冬娥 ─ 美貌蓋山西,卻招致橫禍

(調查時間:1982年秋至1994年7月)

1982 年2月,我因為工作需要,調到高莊村學校任教。10月,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侯冬娥,她是一個非常可憐的老太太,聽說她曾兩次被日軍抓到據點做「慰安 婦」。她在高莊村找過三個男人做丈夫,第一段婚姻是父母安排的,一開始她和第一任丈夫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好的,結果就因為知道她曾被日軍逼迫成為「慰安婦」 後,第一任丈夫覺得她「不乾淨」,戰後就領回了一個小老婆,把她拋棄了。在無法生存的情況之下,只好又找了村子裡的一個光棍成為她的第二任丈夫。但是第二 任丈夫身體不好,不能經常下地勞動,生活也不算太好。儘管如此她別無所求,只盼望著她丈夫的身體好起來。因為日本人把她糟蹋得不能再為丈夫生兒育女,她還 抱養了一個兒子,希望能陪伴她一輩子。可是命運偏偏捉弄她,只過了十幾年,她的第二任丈夫就去世了,於是她成了孤家寡人。她悲嘆自己的命運,本不打算再次 嫁人,在農村,一個家庭沒有男人撐著,是要經常被鄰里欺負和看不起的。侯冬娥只能選擇再次嫁人。

我間接地知道了侯冬娥的苦難之後,就決心一定要走進她家,直接採訪她。

進 門第一印象,她家的日子非常不好過。矮小的街門,院子的北面是三眼石窯洞,從家門走進去,兩邊是分開的堂屋,右邊是侯冬娥丈夫的哥哥李三小的住處,屋子裡 沒有一件擺設的物品;左邊是侯冬娥和她丈夫李五白的住處。炕(註)上鋪著很破很破的一張草席片,炕頭有很小的兩捲舖蓋,地上只有一個木頭墩子當作小凳子, 還有一個木頭紅櫃子,這也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

那一年侯冬娥61歲,由於歲月不饒人,不僅體力大不如前,臉部也爬滿了歲月的痕跡而顯得年 邁,但從秀氣的臉廓,可以看出她曾經是一個美貌的女人。丈夫李五白,70歲,高個子。原本應有一米八的身高,但他已嚴重駝背,頭上沒有長幾根頭髮,鼻子在 戰爭年代染上梅毒爛掉後形成了一個黑深深的洞,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見他這副怪樣子,真要嚇一跳。李五白的哥哥李三小,73歲,也是一個大個子,退伍軍人,早 已失去勞動能力。這就是她的一家人,3個人加起來超過200歲。

我想問她在戰爭年代裡受害的事情,從家庭生活到鄰里親戚繞著彎子,到了最後,好不容易才繞到正題上。她認真地聽完我的來意後,苦笑了一下,對我說:「沒有用,說出來讓人笑話。」她把話題繞到另一方面,話起了家常。

一周後,我又一次來到侯冬娥家,同她話起了家常。說著說著又繞到戰爭年代的話題上,她非常警覺地又把話題扯回到鄰里糾紛的問題上面。眼看半天的時間又過去 了,快到了中午,她看我非常焦急的樣子,苦笑了一下對我說:「你的心我明白,但是我自己不能說,不過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不會在背地裡說我的壞話。」她 那樣說,意思是告訴我,她有許多話不便說,從這幾句話裡邊,我知道了她不敢隨便說出來的原因。我的心裡雖然感到遺憾,但是同時也感到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情,不是一件隨隨便便就能告訴人的事情,我原來想得太簡單了。

從此以後,我時常到她家裡話家常,說一些老年人的苦悶。有的時候,談一些與 她無關的戰爭年代的事情。說其他人的事情,只要不提起她,她會有聲有色地全部告訴我。從這一點看來,她的記憶力很好。對幾十年前戰爭中發生的事情記得非常 清楚。就這樣,我一有時間就到她家去閒聊。她對我有了好感。說實在的,我和她交往,不是想探知她的隱私。她不告訴我自有她的道理,我也不便再繼續詢問。那 時候我看到她總是不自覺起了憐憫之情,也總想為她盡些棉薄之力。

就這樣,一直過了整整十年,1992年6月,我看到關於戰爭賠償的有關報 導,立刻想到戰爭受害人侯冬娥,她終於有了訴苦申冤的好機會。我去她家向她報告了這一消息,她卻不相信。又過了二十幾天,我拿著北京來信,又一次來到侯冬 娥的家,向她說明要為她申冤雪恨,洗刷背負了幾十年的恥辱。她聽了,依舊不相信。她說:「我十分相信你,就是不敢相信這一件事情。因為我知道,在20年 前,中國和日本和好了。我們這些受盡苦難的人,當從收音機裡聽到中國和日本建立外交關係,還發表聯合公報的時候,心裡邊實在是難過極了。中日未建交的時 候,也沒有一個人提起過可以為我報仇雪恨,現在兩個國家又好了,倒有人提起這件事了。我怎麼也不會相信有人再關心我們這些受過苦難的老百姓了。」

我再三地向她解釋,這是真的,中國和日本建立外交關係,邦交正常化是前提,好關係也要算清帳。正是有了外交關係,也才能有機會為她進行索賠。不管我如何向她 解釋,她還是表示不認同。但是可以看出來,她的思想已經不像先前那麼死板,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她很可能願意說出歷史真相,為自己討回公道。

6月下旬某一天,我帶著妻子(因為我妻子和她是一個村子的人,從小就認識侯冬娥,小的時候一同在她的娘家村居住,後來又同在高莊居住,兩家的關係十分要 好)一起到她家裡,三個人話了一通家常,倒是她自己先向我愛人提出了問題:「你丈夫說的能為我申冤報仇是不是真的?」當我愛人說這一切都是真的的時候,她 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停了好久,她才說:「我再考慮一下,咱們可以明天再談這一個問題嗎?」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當時的心情,畢竟這件事情有了眉目,我答應她明天再來就起身離開了她家。臨走時,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說,明天一定要來啊!

第二天,我一個人到了她家。她就告訴我說,整整一個晚上都無法入眠。翻來覆去腦子裡盡是過去的事情。我給她一些安慰後告訴她:「可以把一切埋藏在心底的怨恨慢慢告訴我,不要著急。我會儘快為你寫好申訴書向日本政府討還公道。」

我 剛剛說完,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對我說,我從哪裡說起呀,我這可真是很難說的呀!還沒有說完一句話,她就泣不成聲了。我安撫著她,要她別哭,她說她 不哭,她要說。但是還是忍耐不住,越忍越難忍,最後竟然號啕大哭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忍不住,跟著她流起淚來。大半天過去了,她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 話,我拿著鋼筆,一動也沒有動。筆記本上沒有寫下一個字。我只好對她說,先安定一下情感,明天再談。

又過了一天,我再到侯冬娥家。她告訴我,要我放心,昨天該宣洩的眼淚都流光了,一夜好眠,今天覺得整個人是輕鬆的。這才將所有的事情娓娓道來。我一邊聽著,一邊記錄。經過一整天的交談,後來又經過多次時間上和情節上的回憶,進行了多次核對,整理出詳細的受害過程。

以下是根據侯冬娥的敘述整理的資料:

日本兵到處抓花姑娘,直接點名「蓋山西」

1921年3月,我出生在山西省盂縣西煙鎮雙表村的一個農民家庭。15歲那年,嫁到高莊村一個姓李的莊戶人家當媳婦。1939年下半年開始,日本兵就到我 們的村子裡來搗亂。背著帶有刺刀的長槍,頭上戴著鐵帽子,兩隻耳朵還蓋著兩個黃皮片,一身的黃皮,穿著咚咚響的牛皮靴子。

燒殺搶掠,還在 村子裡到處抓花姑娘。女人們東躲西藏,就怕見到日本兵。我是一名共產黨員,又是村婦救會主任,帶領全村的婦女參加抗日鬥爭,做軍鞋支援前線;藏糧食,不讓 日本兵找到。同時也提醒姐妹們,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落到日本兵的手裡。日本兵掃蕩的時候,女人們夜裡睡山洞,白天也不敢回家,臉上還要抹上鍋底灰。就是這 樣,還是沒有躲過日本兵魔爪。我有個綽號叫「蓋山西」,也不知哪個開玩笑幫我起的,意為我的美麗在山西是掛得上名號的,可是不知怎麼被日本人知道了。他們 真的以為是蓋了山西呢。這一下沒有躲避的地方了,到了哪裡都覺得不安全。還是黨組織的力量大,給我指導藏身的地點,好幾次都是組織上的同志掩護了我。可是 後來還是有人出賣了我。

1942年農曆八月初的一天,天剛濛濛亮,日本侵略軍駐進圭部隊在伊藤(當地人叫他紅臉)隊長的帶領下包圍了高莊 村(進圭村距離高莊村只有20多裡的路程,很近)。首先來到偽村長的家裡,向他交待任務,要他立即把「蓋山西」叫來。這個偽村長一聽說要抓走我,心裡也不 情願,嘴裡一邊答應一邊找了一個理由,出了大門避開日本人,找了一個村子裡的人,讓他趕快告訴我躲起來。然後他回到家裡,給日本兵做他們非常愛吃的黃米 糕,(後來據很多人說,當時日本兵每一次到高莊村,都要吃偽村長做的黃米煮油糕)以拖延時間。

偽村長一邊做糕一邊告訴伊藤說,侯冬娥出門 不在家裡。但這個紅臉隊長根本不理偽村長的話,他命令他的部下把偽村長年僅15歲的小女兒抓過來,伸手就扒去了小女兒的上衣,嚇得小姑娘臉色煞白,渾身發 抖,扯著嗓子叫著她的爸爸,這個偽村長一下子明白了這些沒有人性的東西要在他的面前做什麼骯髒事。他不知所措,一下子橫在紅臉隊長和女兒中間,伸手抱住紅 臉隊長的腰,最後跪在他的腳前央求,讓他們饒過他的女兒,他答應幫助日本兵去抓我。在日本兵的威逼下,他只好把我的住處和隱藏的地點都告訴了紅臉隊長,日 本兵得意地笑了。

就在這一天晚上,這個偽村長的小女兒還是沒有躲過紅臉隊長的魔爪,被他強暴了。偽村長又恨又氣,險些上吊自殺。

藏身土豆窖仍被抓,孩子哭叫心如刀剮

第二天早上,我聽到大門外不平常的響聲,知道自己家被日本兵包圍了,我雖然心裡害怕,但還是大著膽子悄悄地溜出屋,沿著牆根慢慢地往外移,用手抓住牆頭, 翻身跳進鄰居家。落地後,掀開窖蓋,躲進一個土豆窖裡藏了起來。日本兵沖進我的家裡,看到我兩個月的女兒還在炕頭上哭,知道我沒有走遠,便四處查看。他們 在院子裡找不到我,沿著牆,就向鄰居家裡來,到這鄰居的院落裡找,還是沒有。他們闖進鄰居李老太太的屋裡,問老太太見到我沒有。又把老太太推到院子裡,問 我藏在什麼地方。其實老人也沒有看到我藏進她們家的土豆窖,她說不知道,立刻被日本兵打得躺倒在地上,他們還把老太太的衣服扒掉,故意羞辱老太太。

正當幾個日本兵折磨李老太太的時候,另一個日本兵看到了土豆窖被動過的痕跡,邊上還有我的小腳新鞋底印子,他們掀開蓋子,嘰哩哇啦地叫喊著讓我爬上來。我硬 是不說話,也不往外走,一聲不哼地躲在土豆窖裡。日本兵折騰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辦法把我從土豆窖里弄出來,他們又不敢自己下到土豆窖裡去,怕我有防身的 武器,和他們拼命。他們不想把我打死或者打傷,要的是活生生的一個女人。我在下面也非常害怕,同時也知道,如果上去就落到了日本兵的手裡,在心裡自己對自 己說,絕不能上去,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日本兵突然搬起兩塊大石頭向土豆窖裡「噗通、噗通」地扔了下來,緊接著有兩個日本兵就跳下土豆窖,站在我的面 前。他們不由分說,一下來就把我的手抓住,往高處一舉,上面的日本兵就抓住了我的頭髮,一下子就把我扔在院子裡。此時此刻,我一點想法也沒有了,只是感覺 到非常非常地害怕,渾身發抖,站也站不住,牙「噠、噠、噠」地上下直打架,在日本兵的拉扯下好不容易才站立起來。日本兵的刺刀就在脊背上,逼迫著我走出鄰 居家的院子。我5歲的兒子從家裡哭喊著跑過來,但是看到日本兵那閃亮亮的刺刀頂在我背上的時候,他被嚇得站在那裡不動了,嘴裡一直喊著「媽媽、媽媽」。我 的心裡一陣說不出地難過,忽然想到,這一次真的要離開兒子,離開我的家了。一時間甚至想到今天被日本兵抓走以後,還不知能不能再見到親人,就不顧一切地掙脫日本兵的手,向兒子站立的方向奔去。兒子看到我向他跑去,他也又一次地邁開腳步,向我跑來。但是沒有人性的日本 兵橫端著刺刀逼近我剛滿5歲的兒子,一時間,剛剛往前跑的兒子又一動也不敢動了,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盯著閃亮亮的刺刀,一副非常害怕和可憐的樣子。我看 到眼前將要發生的一切,也不敢再往前跑了,趕緊喊著我的兒子,讓他趕快回家,在家裡等媽媽回來。兒子聽了媽媽的話,還是看著那一把對著他眼睛的閃亮亮的刺 刀,一步一步向家裡後退。我當時心裡好像有幾把刀子在剜著。

眼巴巴地看著兒子走回去了,又想到,我還沒有來得及給那還在炕頭睡覺剛滿兩個 月的小女兒餵一口奶,就被日本鬼子用刺刀逼迫、用槍托打著,從家門前的大坡上一步一步地拖下來。我不想走,就故意放慢腳步,日本兵在後面又是推又是拉,鞋 早就掉了,我也沒有發覺,裹腳布也散了,疼得動也不能動一下,日本兵只好架著抬到河槽裡。腳沒有了裹腳布就不能走動,坐在河槽裡的石頭上哭。幾個偽軍到大 坡上撿來裹腳布和鞋子,為了拖延時間,我慢悠悠地裹著我的腳。紅臉隊長等得不耐煩了,抽出軍刀叫了一聲,還沒有等我完全穿好,就把我推上早先準備好的毛 驢,並且用繩子綁在毛驢的背上,向進圭據點走去。

慘遭輪番欺凌,想尋死卻放心不下家人

到 了進圭村,日本兵把我放在維持會的院子裡。大部分的人都吃飯去了,只剩下兩個看守我。這兩個日本兵把我推到一間房子裡,鬆開捆綁我的繩子,手忙腳亂地剝了 我的衣服褲子,我嚇得話也不會說,叫也不敢叫,任憑兩人輪番欺凌。這是我剛剛被抓到進圭據點的頭一天,晚飯前兩個日本兵就這樣把我欺負了,以後的日子一天 比一天難過。

晚飯後,有一個日本兵來叫我,說是要送到一個地方,走到半路又被那個接送的日本兵推到一間房子裡再一次欺負了。

從維持會的院子裡出來,下了坡,又上了坡。走了一段很長的街道。把我送到一間比較乾淨的房子裡,房子裡點著紅蠟燭,比家裡的大油燈亮。一眼看見那個紅臉隊 長坐在椅子上,他衝著我笑嘻嘻地說了很多話,我聽不懂,不敢說話插嘴,也不敢抬頭看他,膽怯地站立在一張桌子跟前,紅臉站起身把我拉到他的身邊,我的心裡 氣憤極了,但是也不敢反抗,任憑紅臉擺佈。他伸手在我的身上亂摸,要解開我的衣服的時候,不遠的地方忽然響起了哨聲,紅臉一陣緊張,就快步跑了出去。我想 那哨聲是他們集合的信號,可以看到紅臉非常緊張的樣子。但是他馬上又返回來,我又害怕起來,看到他只是在我住的門上上了一把鎖,又派了一個偽軍哨兵在門前 看住我,就又快步跑走了。

後來聽說日軍那天晚上剛剛得到情報,盂陽縣(盂縣和陽曲縣的合併縣)一個共產黨的縣委幹部,帶著通信員在距離進 圭村據點5公里的宋莊村活動,不幸被日軍的當地密探知道,馬上報告給日軍,就在紅臉把我關進窯洞的時候,日軍集合隊伍到宋莊村,正好與剛剛在宋莊村工作完 的共產黨縣委幹部遇到一起。這個幹部發現日本人,趕緊轉身往山頭上跑,日軍也發現了他們,在後面緊追不捨,在山頂上雙方開火。結果寡不敵眾,這個共產黨的 幹部當場就犧牲在那座山頭上。他的通信員被俘,押回進圭據點,後來經不起日本兵的嚴刑拷打和威脅利誘,當了叛徒,在進圭據點當了一名漢奸,跟著日本人幹了 很多的壞事。

紅臉隊長走後,我一個人被鎖在房子裡,心裡還是非常害怕,一點睡意也沒有。呆呆地坐著想白天發生的事,又氣又恨,心裡只想 哭,又不敢哭出聲,只是悄悄地抹眼淚。在那時以前,已經被三個日本鬼子欺負,身心受創。要是那個紅臉隊長再回來,肯定還要下手逞慾。到了日本兵的手裡,就 是身不由己,沒有一點辦法,受盡日本兵的野蠻欺侮,也沒有地方申冤。越想越怕,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心裡想,趁紅臉還沒有回來,尋死自殺還來得及。但是 又一想,這是日本人的地方,死了也說不清,也不一定能有好的名聲。心裡想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日本人的房子裡,怕人們笑話。再說,還有不懂事的兒子和剛剛兩個 月的小女兒,如果死了沒有人來養活他們。還有年邁的母親和遠在前方打仗的丈夫(侯冬娥的丈夫在國民黨閻錫山的部隊當兵),我也不能拋下他們自裁。

為了他們,也得委屈地活下去吧。思前想後,想了許多許多,尤其對我的小女兒是最最不能放心的,已經一天的時間,沒有給女兒餵奶,奶水已經把兩個乳房脹得鼓 了起來,撐得鑽心地痛,可憐餓壞了我的小女兒。我一整天沒有吃一口飯,肚子餓得厲害,又怕又餓又擔心,想睡覺也睡不著。坐上一陣,又歪下身子躺上一陣。一 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紅臉隊長回來了,打開門,闖進來,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笑了一下就把我推倒到床上,撕扯掉衣服、褲子,野獸般地把我壓在他的身體底下。

就 這樣,在紅臉住的那個房子裡待了三個夜晚。每天晚上讓小兵送過去,很晚的時間紅臉才回到房裡,第二天早上再送回維持會的院子裡。到了吃飯的時候,就有人把 飯送過來。白天也還有別的日本兵欺負我。在此期間,李莊村李生海家的閨女李秀梅,也被抓到那裡。在一次被帶出去的時候,還見到羊泉村李五小老婆劉林魚(後 來叫萬愛花)被紅臉隊長用牛皮靴踢。還聽說有一個石家莊村的邢三妮,不過沒有見過面。還見過南峪村的路變林等受害者。

三天以後,紅臉隊長 不要我了,我被放到一個比較大的房子裡,一共有五、六個女人,睡在一個大炕上。有東頭村的張小妮、李莊村的張二妮,還有侯莊村的侯雙秀和我自己,白天和晚 上都不讓我們這些女人穿衣服和褲子,光著身體睡在日本兵搶回來的被褥裡,不管白天還是晚上,日本兵都會任意從一個被窩裡揪出一個女人來,供他們欺辱。有的 時候同時跟著進來幾個日本兵,他們也沒有什麼忌諱,在大庭廣眾之下,畜生似的一起糟蹋我們姐妹們。

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他們不讓我們隨便出門,門被反鎖著,平常派一兩個偽軍來站崗放哨,怕我們逃跑。

 

---本文摘自《慰安婦調查實錄》一書,立京文化出版

 



 
 
摘文
 
 

中國有上百萬的婦女成為慰安婦,
身體和心理上都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傷疤
她們喪失了成為正常女人的勇氣


「慰安婦」一詞起源於日語,日本的大辭典《廣辭苑》裡對於「慰安婦」一詞的註釋是「隨軍到戰地部隊,安慰過官兵的女人」。

中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有上百萬婦女被日軍當作性工具,日軍除了從日本帶來了「慰安婦」外,還在朝鮮、中國抓捕大量婦女充做性奴隸。

這些被日本兵糟蹋過的女性,她們當年承受日本軍人的殘酷迫害,在身體上和心理上受到的打擊是難以想像的。如果沒有去做認真細緻的調查,只能知道她們是 「慰安婦」、性奴隸而已,有誰會知道她們在戰爭中有過死裡逃生的劫難。而且在此之後,她們的身體和心理上都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傷疤。她們有的因此喪失了勞 動能力,一輩子沒有經濟收入,依靠別人的憐惜和施捨度日;也有的甚至因此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到了老年,無依無靠,沒有經濟來源,而患了重病者幾乎沒有康 復的希望,只能等死。大多數已經在戰爭年代和戰後的幾十年裡陸續逝去,只有一小部分的人仍存活到現在。

根據作者張雙兵的資料研究發現,每一個日軍據點平時至少有五、六個慰安婦,最多的時候達到十幾個。據調查,在那個時候被日本兵抓去的女人,少的關押十 幾天,多的關押一到兩個月,特殊情況也有一兩年,就以每一個據點每次抓捕5—6個女人,每20天換一批女人計算,那麼一年內在一個據點被抓的女人預計有 100多個,按1個縣10個據點計算,得到的資料至少是1000個受害者。侵華期間日軍佔據過我國至少1000個縣的區域(僅山西省就被侵佔過80多個 縣),這樣計算僅一年在中國就有100多萬的無辜婦女被強征為「慰安婦」。日軍侵佔東北14年,全面侵華8年,照此計算,強擄「慰安婦」當以數百萬計。

一場長達15年的跨國訴訟展開
16位受害慰安婦,在張雙兵的帶領下遠赴日本出庭


70年前的抗日戰爭,日軍對中國婦女施壓的性暴力,不僅造成她們日後身心靈方面的創痛,而要踏上爭取社會認同與權益爭取的道路更是漫長。

而事件的背後許多人不曾瞭解,她們選擇走上國際抗爭需要克服內心陰影,背後承受多少輿論與自我壓力。

本書作者張雙兵,一個山村小學教師,走訪鄉鎮尋找當年被日軍侵害的受害者,用時間傾聽他們內心曾經說不出口的控訴,各處奔走只求揭開了塵封半個世紀的 歷史真相,用奉獻擔當起了一份沉沉的歷史責任,歷經十多年的艱難訴訟,從日本地方法院一直打到日本的最高法院,使日本法院從最初不承認基本事實到承認受害 事實,取得了初步勝利。

此調查報告為作者引領讀者認識慰安婦史實的最佳證言,喚起人們對這一慘痛史實的關注。


中國亞馬遜書店五顆星推薦!中國大陸發行10萬冊,好評銷售7萬冊
為了不再沉默的歷史,
一位鄉村教師奔走33年,走訪近百位受害者,
她們,用生命紀錄傷痕,揭露塵封半世紀的歷史真相
一本最接近慰安婦史實原貌的血淚報告!


  「只有她們自己知道,恢復名譽對她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身為山村裡的一介百姓,只能將此調查報告公諸於世。」-張雙兵

  70年前的那場戰爭,日本侵略者使亞洲20萬婦女淪為慰安婦。如今當事者多因為年歲漸長而故去,剩下的受害者也在餘生裡獨自承受過去痛苦的回憶,因為 羞恥,這份埋藏在心中的祕密不能輕易對他人訴說,多少回的夜裡,依稀能在夢中清楚的映照出日本軍施加在她們身上的種種暴行,宛如漫漫長夜似的,陰霾久久無法散去。

  一位毅然挑起揭開歷史塵封真相責任的鄉村教師,張雙兵被稱為「中國慰安婦民間調查第一人」,以雙腳行走七個鄉野、以雙手紀錄80位受害者口述史實、以誠心感受她們的遭遇,讓歷史評價那段沉痛的過去。

作者簡介
中國慰安婦調查第一人 張雙兵


盂縣西潘鄉羊泉村人,一位毅然挑起揭開歷史塵封真相責任的鄉村教師,因此被稱為「中國慰安婦民間調查第一人」。1992年,他親自寫下並向日本政府遞 交了來自中國大陸的第一份侵華日軍性侵控訴書。隨後,一場長達15年的跨國訴訟展開。包括萬愛花在內的16位老人,曾拖著孱弱的身體,在他的帶領下遠赴日 本出庭。33年時間裡,為了給這些老人們爭取應得的尊嚴和必要的生活保障,張雙兵四處奔波;他先後走訪了123位老人,編寫成中國第一部慰安婦口述史書籍 《慰安婦實錄》。此書於2014年籌拍慰安婦議題電影《大寒》,預計2015年9月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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