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陳碩存
在主題式的投資領域中，「家族企業」這個投資主題，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許多企業營運表現受到衝擊期間，家族企業（不包括金融業，本文皆同）因為其嚴控資本支出，與相對突出的資產負債表現，使其淨債務占EBITDA（稅息折舊及攤銷前利潤）比率的惡化程度低於多數上市企業，並且在2021年出現快速復甦，因此受到市場矚目。
「家族企業」一直給人一種距離感，但這其實是個古老的企業組織型態，因為它是歷史中最為悠久的一種企業型態，在財產私有制的環境下，歷史上最早的企業均是家族企業。
家族企業眾多 占全球企業達2/3
根據瑞銀集團的定義，家族企業意指「主要由家族成員營運的企業」，包括：創始家族或是收購該公司成為長期家族企業的擁有者、擁有重要股份或控制業務戰略和運營的公司等等。
觀察瑞銀財富管理的研究可以發現，「家族企業」遍布世界各地，包括中小型公司，以及更知名的大型全球上市公司。報告指出，家族企業占全球所有企業數量約達2/3，創造世界GDP的70%以上、任職人員占許多國家就業人口的50%～80%，以及全球股票市值約20%～30%。
而一般家族企業的典型特徵包括：企業家精神的傳承、對股東提出長期願景與戰略以及承諾、世代相傳的財富創造和保存、家庭價值觀和家族治理、企業與家族利益的一致性、擁有控制權和管理權的結合、家族財富可以集中在公司，以及關於公司治理問題、家族金錢衝突、繼承與裙帶關係等相關挑戰。因此，「家族企業」屬於瑞銀集團多元關鍵趨勢這個投資架構中的「社會」範疇，而瑞銀集團專注於規模更大，且經營模式更成熟的家族企業。
目前國際間的家族企業，很多已逐漸將管理層的目標，轉向與股東目標保持一致。雖然有許多因素可以帶動這些家族企業的業績增長，但近年來一個更為明顯的特色是：這些家族企業的資本紀律管理日益嚴格，因此帶動家族企業出現優越的增長。
另外，其實許多家族企業在財務管理上是較為保守的，所以在淨債務占EBITDA比率上，家族企業的表現比MSCI世界指數中的企業要好。
而在長期的願景上，對於家族價值觀的強大關注，以及出於對世代相傳的財富保護之目的，自然讓家族的長期經營與長期投資目標保持一致。這樣的態度和價值觀也使得公司的專業經理人和關鍵股東之間，自然會提供一致性的利益，保護公司及其幾代人的財富。
股息配發較保守 公司更能靈活運用資本
另外從家族企業支出的習慣，也可看出家族企業對財務的審慎思考。就以股息政策為例，家族企業對其家族和第三方投資者的股息配發便略顯保守，例如過去10年中，家族企業指數的平均配息率為27%，MSCI世界指數公司的平均配息率則為34%。
換句話說，家族企業在利潤分配上低於其他企業，便於在公司中保留更多的資本，顯示家族企業更為重視長期的資本準備和靈活性。自2000年以來，以家族為導向的企業，平均資本支出為7%，低於MSCI世界指數平均資本支出的8%，這說明了家族企業對於把錢花在大型專案上，通常是會經過再三考慮的。
當然，和其他多數企業一樣，這些家族企業在新冠肺炎疫情流行期間，在營運和獲利方面遭遇挫折。但即便如此，在疫情期間，家族企業的淨債務占EBITDA比率的表現，仍是比其他一般企業要好，而且在2021年復甦的速度也更快。
近12個月，隨著地緣政治風險增加、許多國家的央行開始貨幣緊縮政策、能源價格飆升和供應鏈問題導致通膨上升，以及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戰爭，加速一些先前存在的結構性問題，進而拖累經濟前景逐漸惡化。
不過，在過去12個月中，家族企業這一個主題在許多數據表現上，並不遜於其他一般股票市場，甚至還更突出，主要就是拜嚴謹的資產負債表之賜。
雖然目前有許多上市的家族企業，仍被列在小型股板塊中，但從長期角度來看，近年來國際上的這些更大、更成熟的家族企業，挾著更嚴謹的資本支出，和更審慎的資產負債表等防禦性的特徵，使得家族企業在主題投資這個領域中受到矚目。(本《Smart智富》專欄作者為瑞銀投信投資部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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