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24 · 作者 / · 出處 / 康健出版
【序】大概是一年前,在台灣,有一天傍晚,我請陳夢怡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等我處理完事情後,找個比較安靜的地方用餐,一起對稿。
我們離開辦公室,在一個轉角的花店門口遇上兩位女士。其中一位,好像突然認出我。我注意到她的臉色一下子刷白,眼睛盯著我不放,也喊了出來。接著,這位女士把她手上的兩大袋東西扔到地上。裡頭好像有個東西很重,落地時發出了好大的聲音。
她衝到我面前,問我:「可不可以抱一下?」
我說:「當然可以。」
我還沒有抱,已經看到她的眼淚像泉水一樣湧出來。她的哭聲,止不住地從身體最深最深的裡面衝出來,就像有好多經過、好多感受、好多委屈要用哭聲和眼淚一起對我表達。
她已經激動得說不出任何話了,只是哭。
我抱著她,捨不得放開,也只能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一切都好。妳要勇敢地走下去。」
現在已經回想不起來,當時抱了她多久。
我知道,怎麼抱也不夠的。只是,再怎麼捨不得,我還是得離開,還是要去完成眼前的工作。
類似的經過,多年來,對我並不陌生。有些朋友會來跟我接觸。他們有種種的創傷,甚至已經走到人生最絕望的關頭。他們來,也只是希望從這樣的互動得到一點安慰。
尤其自從「全部生命系列」一一出版後,這樣的朋友不光是明顯地增加,更是讓我自然接觸到來自社會各個角落的朋友。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從事不同的行業、有不同的教育和經濟背景。無論他們是誰、從哪裡來,好像都會剛剛好找到這些作品。
這些經過,似乎是想讓我知道──原來「全部生命系列」是為了這些朋友而有的。
我過去也常提到,其實,創傷是你、我每個人一生出來,甚至還沒睜開眼睛就有的。只是,有時候人生的創傷來得太過突然、或大到難以想像,而讓人怎麼也忘不了。創傷的經過,就這麼在我們的身心留下了一個疤。甚至,它留下來的不是疤,而是連疤都結不起來的一個沒辦法癒合的傷口。
這種情況,你我早晚都會遇到,而遲早都要去克服。
本文摘自天下生活《必要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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